《2017年散文诗选粹》 北岳中国文学年选·新锐的编选目光,直刺肌理的深灼点评

发布时间:2018年05月25日 13:00 来源: 本站原创

书  名:2017年散文诗选粹

作  者:林霆(主编)

出版社:北岳文艺出版社

开 本:16

页  数:336

印  张:21

字  数:334千字

内文用纸:胶版纸

定 价:49.80元

出版时间:2018年1月

ISBN: 978-7-5378-5555-6

中图分类号:I247.7

上架类别:文学∕小说

主题词:2017--短篇小说--选粹--当代



作者介绍

 林霆,天津师范大学副教授、文学博士,中国小说学会副秘书长,中国小说学会小说排行榜评委,主要从事当代小说评论与文学史研究。著有《被规训的叙事》,主编有《2009年短篇小说精选》《2010年短篇小说精选》《2012年短篇小说选粹》《2013年短篇小说选粹》《2014年短篇小说选粹》《2015年短篇小说选粹》《2016年短篇小说选粹》等。

 

   



编辑(媒体)推荐

 在2017年的短篇小说中,人生无数个暗淡的时刻得到了尊重和正视,那些生活不如意的或者精神困顿、孤独空虚、未老先衰的人们齐聚在这里,讲述他们心灵的苦、庸常的累。于是有了那些瞬间,被凝视、被关注、被倾听的瞬间,这是属于小说的时刻,阅读者有了无数以他人的处境理解世界的机会。

 

   



内容简介

 本书精选了2017年度发表在国内文学期刊的最优秀的18部短篇小说。分别为莫言的《故乡人事》,马原的《小心踩到蛇》,邓一光的《我现在可以带你走了》,王瑞芸的《中国七日》等。这些短篇小说题材涉及广泛,内容有深度,无论从思想性、艺术性,还是可读性来讲都极具代表性。

   



目   录

001 小心踩到蛇   马原

015 我现在可以带你走了   邓一光

036 中国七日   王瑞芸

054 逆位   斯继东

066 气球   万玛才旦

094 来回   周洁茹

109 但求杯水   弋舟

127 白耳夜鹭   艾玛

148 在故乡   郭平

169 调整呼吸   裘山山

189 最短的白日   迟子建

203 滞留于屋檐的雨滴   叶兆言

213 草莓的滋味   李云雷

229 大象席地而坐   胡迁

240 别亦难   任晓雯

251 宽吻   双雪涛

267 都市猫语   张翎

296 故乡人事   莫言

   



精彩书摘

 故乡人事之地主的眼神

∕莫言

  

去年麦收时,我在老家,看到了老地主孙敬贤的葬礼。

现在的麦收,与我记忆中的麦收已经大不一样。那时候,我们在钟声的催促下,鸡叫头遍时便匆匆起身。满天星斗,寒气逼人。我们披着破棉袄,提着镰刀,拖着沉重的步伐,打着哈欠,在队长率领下,往田野走。我们队里的土地,离村庄有八里,赶到地头时,东边天际才刚刚显露出鱼肚白。会抽烟的男人,蹲在地头上抽了一锅烟。麦田已经显示出比较清晰的轮廓,没有风,田野很静。老头们抽烟的“吧嗒”声显得很响,偶尔有鸟叫,似是梦中的呓语。队长说:“多歇无多力,干吧!”队长排在第一位,第二位是村里的贫协主任。那时我是个半劳动力,与妇女老头们混在一起。我的后边便是孙敬贤,他当时五十岁左右,正当壮年,按说应该排在壮劳力的行列里,努力劳动改造才是,但他说自己有病,便与我这样的半劳力和妇女们混在一起。

生产队的劳动,磨洋工者居多,但唯有割麦子时大家都卖力干。因为每人两垄,谁割到头谁休息,这样的劳动方式,带有承包和竞赛的性质。大家都奋勇争先,唯恐被人落下。

镰刀都是头天夜里就磨好了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当时觉得这句古语指的就是磨镰刀与割麦子的关系。磨镰刀是技术活儿,磨轻了不利,磨重了不耐用,分寸很难把握。我姐夫是磨镰的高手,他之所以能成为我姐夫,与他帮我姐姐磨镰有直接关系。当然光有磨镰技术还不行,还要镰的钢火好。镰好,磨得也好,还要使得好。像我这种初学割麦的雏儿,一柄刚磨出的镰,使上半个时辰刀口便钝了,接下来要么重新磨镰,要么凭着蛮力气死扯硬拽。但同样一把镰刀,放在高手那儿,割一上午,锋刃还是利的。我特别迷恋挥舞着新磨出的镰刀刚刚割麦那时的感觉:左手翻腕揽过麦秸,右手将镰挥出去,用力往回一拉,感觉如同割着空气,毫无窒碍。但这样的好感觉用不了多久便丧失了。接下来便是半拔半拽,拖泥带水了。

我弯着腰,忍着腰酸腿麻,奋力往前割,原以为可以将老地主远远地甩在身后,但一回头,却发现他就在我身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我更加奋勇地往前割,心想这会儿总能甩开他了吧。但一回头,他依然在我身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他在我身后,不时地直起腰来,不停地呻吟,打呃,仿佛忍受着病痛。每当我回头看他时,他总是显出无限痛苦的样子呻吟着,但他的那两只黄色的眼珠子里同时也会射出阴沉沉的光芒。我在小学三年级时,曾写过一篇轰动全县的作文,题目叫作《地主的眼神》,内容写的就是这个老地主。文章中有这样的句子:“这老地主看似低眉顺眼,但只要偶尔一抬头,就有两道阴森森的光芒从他的黄眼珠子里射出。”我写这篇作文时使用了他的真实姓名孙敬贤,但我的班主任老师帮我改成了“周半顷”。老师的改动,刚开始我还很不乐意,但后来当老师把我的作文抄到学校门前的黑板报上,村里的人都来观看时,我才明白老师改得高明。从此之后,我就明白了,写作文可以虚构,而且也明白了作文中的人物与现实生活中人物的关系。

我的作文抄到黑板报上,被县里下来巡视的一个领导发现,他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召见了我,问了我的家庭出身、社会关系,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过了几天,我的作文就被县广播站采用,我们全村的人和学校的老师,都聚集在高音喇叭下,听喇叭里朗读我的作文。朗读我的作文之前,先朗读了县革委会副主任焦森写的按语。我至今还记得那按语里的句子:“……同志们,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让我们睁大眼睛,去看一看我们身边的那些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右派分子们的眼睛,看一看他们的眼神……”

这篇作文广播后,我一下子成了村里的名人,但我从人们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难以言传的东西。我父亲也警告我,再也不许写这样的作文。有一天,孙敬贤的二儿子孙双亮在河边拦住我,叫着我的乳名说:“你写作文糟蹋我爹,真是丧了良心。我爹说,我们家那半顷地,是偏远荒地,三亩也顶不上你们家一亩值钱。但我们家划成地主,你们家划成中农。我爹劳动改造,你爹当上会计。我们是地主子女,连学都不让上,你们可以上学,还写作文糟蹋我们……”我辩解道:“你爹叫孙敬贤,我写的是‘周半顷’!”他说:“傻瓜也能看出来你写的就是我爹!”他一拳把我打到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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